周裕锴 《北京大学学报(哲学社会科学版)》,2017年01期
摘要:家族普遍的短寿引起韩愈的生存恐惧,由此而特别关切自身,其诗中出现大量身体词汇,显示出对身体器官组织的特殊嗜好。最著名的是关于牙齿的书写,其《落齿》诗标志着唐元和时期某种身体书写的转向。韩诗爱写极端的气候体验、丑怪的动物、令人焦灼烦躁的声色气味、血腥的杀戮,表现出基于身体立场的病态物感,即痛感的审美。“火”与“刀”为偏旁的文字所体现的语言风格,代表韩诗痛感审美的两大类型。韩愈将写作痛苦视如一种自我虐杀,将艺术创作和欣赏中抽象的心智概念置换为具体的身体器官,将写作看成语言对物象的暴力斫刻。韩诗身体书写的意义在于对陈言套语的反击,使之重新获得语言的物质性和鲜活感性。韩诗提供了关于身体与风格之关系的研究路径。
关键词:韩愈诗;身体书写;痛感美学;语言的感性;身体与风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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